寶誌禪師雖然傳世之作不多,既無造論也無註經,但是我反倒覺得由其心性發露之讚誦偈語更能讓人讀來直舒心脈,並且葛藤不多,令人頓開茅塞。禪師一向認為吾人的自性即是法身,法身之內其有青黃諸雜,所有天下文章都是眾生妄想所造,一切宴坐談止說觀最終無非顛狂,如若圓通之理不識,何須說會真常,就如同自身有疾病還要給他人藥方,世間有一般人外表看起來似善,其實內心更比豺狼……面對任何的境界,心始終不會生起任何的妄念,如此一來何處不是道場?佛和一切的眾生本來就是無二無別,是我們眾生自作主張……世間所有的萬法都是如幻無常,生死空花如同閃電打雷瞬間即亡,一旦悟得法身進出山河十方自暢,三毒本無有物,終究本自解脫,何必還要攝念修定禪觀……有智之者無惡可斷,應用存乎一心,自合自散,法性原是空寂,哪裡生死可絆……如果想要斷除一切的煩惱,那就是無明的癡漢,煩惱就是菩提,為何還要特別尋求禪觀之道……如果有空仔細參究解讀又有另外一番的見解。
在道苑學道期間,某日師尊喚我入室說:「現在約略示你如何取真氣之法,這各有傳承不同,首先修煉之首,須以寧靜為上,略備可以凝神之香,首宜面朝有陽光處,但不需直射,取薄曦即可;再來結跏趺坐後,隨之身心、內外鬆空為要,於內心無所思,於外空無一物,了無諸境可緣,以此心神凝定,漸漸地止住鼻息,閉氣時需要漸進,使用文火不可冒進,急進則耗神,氣息進出之長短,全憑自身量力而為,氣息之進出要訣在於自耳不可得聞,久久行之心領神會,根器利者真氣自存於丹田,入胎息之境不久矣……。」這是師尊傳授我龜息口訣時其中的片段,初聽時以為頗易,實則不然,特別要注意的是在存想的部分,現代人多有不解,其實就是專心致力於身上的某一處,別無他想,摒棄雜念,只專注在自己所守之處,所以道家所說的「守一」,就是告訴行者守好身上某一個竅穴上,專注於此不要分神的意思。
就像這位饒大姐一般,許多人在研究《楞嚴經》的時候,大部分都會注意到觀音的耳通法門,因為觀世音菩薩在中國算是知名度位居二十五個菩薩之首位,在中國又有所謂的「家家阿彌陀,戶戶觀世音」的傳統,因此觀音相關的任何信仰和修持法門都是所有人所關注的。實際上,觀世音菩薩祂所成就的並非僅僅是耳根圓通,而是六根互通,如果沒有獲得六根互通,哪裡有可能獲得明照無二?
宋代的王龍舒居士與近代的淨土宗祖師印光大師原來也有一段文字因緣。印光大師是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出家,當他二十二歲因為要受戒,前往蓮花寺時,因為幫忙寺裡曬經,因緣得睹王龍舒所編著的《龍舒淨土文》殘本,一看之後嘆未曾有,捧讀再三,也因為這本書的因緣使得印老終生奉持念佛法門,自專叫他專,自持叫他持,直至最後一念為止。當初印光大師知道此書之後,認為接引初機念佛是非常值得推展的一本書,而且內容很容易理解入門,如果要廣度眾生,此書可說是兼具淨土最完備的思想……。
饒大姐因為知道我投入在佛法經論的時間頗為長久,因此從幾次的闊別話舊到漸漸地只要她有空便會主動和我聯繫,所談的幾乎也都是和佛法相關的居多。她說她在學習和參訪善知識的期間,她也接觸過兩位居士,一男一女著作等身,門徒頗多,而這兩位我也都曾經有數面之緣,關於他們的作品也略為翻閱過,個人認為所闡述的大意,不中亦不遠,我也不置可否!因為這兩位老居士所談的內容,都是和《楞嚴經》有關,在一次的閒談中,我禮貌性地告訴她:「妳不止一次地問過我對於某老居士所發表的圓通法門有什麼看法?說實在話,《楞嚴經》是佛所說的一切的般若頂髻。在佛門中有三部經是我們必定都要研讀的,所謂的要了解諸佛的境界不可不讀《華嚴》;欲了知佛陀的智慧,必定要熟識《楞嚴》;如果可以全貌地體會《法華》的境界,幾乎可以窺見佛的全身。